杀生之辈，投胎为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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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生之辈，投胎为猪——乌山寺“猪居士”始末作者 流年氏 福州乃八闽之省会，自古有三山二塔、三坊七巷等景致。其中乌山，位于市中心，山上有寺，谓乌山寺，史有千年，香火不断。 市郊王庄有林氏姐妹，已各适同村人家。某夜，姐妹同做一梦，梦见其已逝两年多之老父，涕泪横流，对面悲泣曰：“明日凌晨，不及卯时，行将毙命。汝辈如能及时赶到，可救老父一命，免受凌迟之苦。”姐妹大惊，急问：“父现在何处？”其父曰：“东村陈万金家，吾投胎为猪已近一年矣。”言迄，痛哭失声。其父当年以屠为业，而今转世为猪，偿还夙债也。 姐妹二人亦泪如雨下。欲与老父相会，然其父躲避不迭，称：“汝等身上元阳太强，不可靠近。夜里阴气强而阳气弱，方敢前来。唯求吾儿明日一早，必到陈家，以倍价相求，先购才是。若迟，老父将为刀下鬼、盘中物矣。”叮咛再三，挥泪而别。 梦中姐妹皆哭泣不已，及醒，均泪湿枕巾，不顾夜深，奔走相会。及证实，姐妹抱头痛哭，誓当救父。遂连夜赶往东村，天色未晓。其俗，鸡初鸣而屠者方起也。姐妹寻访至陈万金家。陈乃当地大户，养猪为业，性素豪爽。林氏姐妹进门便跪，泣不成声。陈不知其故，急趋相扶，问曰：“二位乡邻，有何难事？如某所能，必当不辞。”林氏姐妹遂将夜梦相告，以求相助。 陈闻知其事，长叹不已，起身焚香，对天而祷：“神明在上。陈某今一梦成真，必按神明指示，成全其孝！”林氏姐妹惊问其故，对曰：“陈某昨夜，梦有神人相告：‘明早有孝女二人，到汝家中相求，以救其父。因其父多行杀业，造恶颇多，罪当凌迟，千刀万剐。后冥司查其生前作为，曾救济邻人刘氏寡妇母子多次，并为寺院供养，颇有功德，故免其痛，缓其刑，得见其女也。汝当成全之。’故今早起等候，果有此事。只是本村有屠夫欲购大猪，昨日看好并已付定金。”三人相视，皆惊叹不已。少顷，屠夫亦至，陈与林氏姐妹将梦事告之。屠夫狐疑，遂共赴猪圈，见有十数头猪存栏。众猪见屠夫，纷纷避而低吼，怒而哀号，如死囚将临刑场。中有一大猪，色白而肉肥，见二女至，便昂首相向，眼中泣泪，哀嚎不已。视其背，有黑纹数道，细辩，乃“林正力”三字，其父之名也。屠夫大惊，汗如滂沱，弃刀而逃。林氏姐妹出资予陈，陈坚辞，问曰：“如何安置汝父？” 姐妹亦惶惑不知，但称将养其老，以终天年。陈道：“乌山寺之住持正信法师，持戒精严，慈悲喜舍。如能得师慈悲救拔，将汝父放生于寺中，早晚得闻佛法，消除业障，岂非良策？”姐妹相视而笑，陈顾白猪道：“今欲谴汝入寺，便请首肯。”猪点头不止，声叫甚欢。次日共往乌山寺，辅至乌山，正信法师已迎至山门。三人忙前跪顶礼，欲陈其故，正信法师止曰：“前因后果，吾已尽知矣！”遂引入寺中。其猪每日以山中青草为食，间或亦食寺中余食。每日晨钟暮鼓，早晚功课，唱念经忏，其猪必参与，从头至尾，精进不懈。 寺中僧人及香客皆敬称其为“猪居士”，未尝轻慢。入夜，猪居士则于寺周围巡视，俨然如巡警。 是时，寺中香火颇旺，常有肖小入寺行窃。某夜，有盗翻墙而入，猪居士奋奔而拱，吼声如雷。贼大惊，狂奔而遁，沿途尿水湿地。此事传开，四方肖小无敢来者。 某日，有母子前来进香。猪居士见而颌首不已，似曾相识。正信法师笑道：“邻人相见不相识，岂知今世与前生？ 种因得果皆有定，慨叹世人多无明。” 猪居士闻言，摇尾而去。母子为寡妇刘氏，乃昔日受助之邻人也。 林氏姐妹每日必轮流到寺中，送食供父，为其洗理。入夏，常携西瓜为其解暑；岁寒，则为其作包衣御寒。时人常见父女相聚树下，抚首亲昵若家人矣。 越数年，文革浩劫，大破四旧，寺院皆毁，民不聊生。“猪居士”亦垂垂老矣。某日，正信法师将林氏姐妹与“猪居士”并唤至方丈室，四众弟子围绕，香烟如云，佛号如潮。 但见法师焚香礼佛毕，结跏趺坐于狮子床上，对众人曰：“末法时代，四方多难，三灾八难将至。众人宜坚守戒律，老实持戒念佛，发愿回向净土，则不至下堕苦途。今欲解脱，求生净土。阿弥陀佛！”言毕，端坐而寂。四众含泪颂佛，求佛接引。 只见“猪居士”急趋床前，长跪叩首不已，泪流如注，呜泣不断，声若念佛。未几，亦仆地而逝。时空中现七色光，异香扑鼻，数日不散。众僧人皆称，西方三圣亲临，接引正信法师和“猪居士”往生净土矣！颂佛之声四起。林氏姐妹亦含泪念佛不辍。为使其父中阴得度，不敢搬动其身也。七日后，四众弟子为师与居士荼毗（火化），师得五彩舍利数千，海内外迎供者众；“猪居士”亦有舍利花数百，其白如玉。  一九八七年，岁次丁卯之秋，余谋生于福州。同事林某告知此事，谓其亲历者也。自述其年幼时，曾随父母去乌山寺进香，亲手摸过猪居士之首，颇受大人呵斥，以为不敬长者也。然“猪居士”颇友善，不以为忤。文革浩劫中，林氏姐妹因“宣传封建迷信”获罪，惨遭批斗，相继而死，遂无后人矣。红卫兵将山寺尽毁，寺中供奉之舍利，亦不知所终。然参与其事者，皆生恶疾而死，不几年，凡毁寺者皆殒，可见果报不爽，足以警心也。  流年氏曰：转世投胎，因果报应之事例，数千年间，史有记载，俯拾皆是。然如今世风日下，皆迷信科学，崇尚唯物，不知因果，唯利是图，无恶不作而无所畏惧，人心道德沦丧迨尽矣！故于秋声四起之夜，略记当年所闻，以警世勉人而已。噫，中华之复兴，当自文化回归本源始。深信因果，此为正途！